中原一家人的“慈孝故事”(三)
发布日期:2023-11-28 浏览量:5330
——记中原郑州朱学军家庭
馨 香
朱学军的大哥名叫朱半耕,在村校当民师。那年朱学军虽然只有七岁,可已经记得事情了。他清楚地记得,一天吃过晚饭,邻居家一个年轻人喊大哥去外镇看电影(上世纪六十年代在农村看场电影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)。听事后回来的人说,电影散场,看电影的群众争抢着去坐大队带挂斗的拖拉机,不一会儿就连拖拉机挂斗里都站满了人,大哥蹲在拖拉机挂斗后挡板内侧位置,拖拉机发动开猛一走,站在挂斗里的人群随惯性猛地向后狠狠挤压,把朱学军大哥的脖颈硬生生压在拖拉机后挡板的棱角上,大哥身边的人发现后赶紧喊叫:“赶快停车,压着人了”。拖拉机停下来后发现,可怜的大哥已经没有了呼吸。大哥死得多么凄惨、多么痛苦、多么不值!他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和挣扎,他没有一声言语,他那样消无声息,那么无助,就像一条无声无息消失的河流,就像被天火焚毁的森林,就像拦腰折断的一棵大树,就像摔碎了的一件天价艺术品,就像出了意外而夭折的大熊猫,大哥的英年早逝,对朱家来说,简直就是灭顶之灾,是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,至今思来,依然是全家的“剜心之痛”!大哥的抱负不曾施展一点,他的理想的火柴还没有点燃,他对父母的责任对家庭的责任对国家的责任还没有尽到一点,他没有组建家庭,他没有他的另一半,他甚至没有谈过恋爱,他爱学生还没有爱够,他的人生还没有来得及奋斗,他真的没有活够,就狠心地离别生他养他的乡土、离别疼他爱他的父母、离别家人、离别他的小六弟(朱学军)带着天大的遗憾永远地走了!父母还健在,孩子先走,按照当地风俗,大哥是不能拉回家的。在村外一个破窑洞里,静静躺着朱学军大哥的遗体,他喉咙上的深深像重车碾压过的“车辙”(青紫深痕)让人看着触目惊心,时至今日朱学军仍然记忆犹新,到死那一刻都没办法释怀。“白发人送黑发人”,天地呜咽,四野悲鸣,大哥高洁的人品、渊博的学识、火热的爱心,加之英年早逝,引得四乡八邻上千人为他送上最后一程。
朱学军大哥下葬后第三天,县教育局调令下达了,他被教育局选调走,可惜大哥永远地去了,真是哀里添悲啊!大哥之死,邻家青年、拖拉机司机和大队都有责任,理应给予朱家赔偿,可朱学军善良的父母恸哭着说:“赔再多的钱也挽不回俺儿的一条命,俺啥也不要!”这事搁在别人身上,绝对做不到放弃赔偿,可朱学军父母做到了。爹娘不心疼大哥吗?绝对不是!因为大哥的死,娘哭坏了双眼,爹伤透了心、垮掉了身体,哪个儿都是他们的心头肉啊!可为了邻里和睦、乡村和谐,身为农村人的父母,他们文化程度不高、大字也不认识几个,忍受着中年丧子的剧烈疼痛,依然放弃对过错方的一切诉求,一分钱不要,其大度宽容堪称后世子孙的榜样和楷模。他们的所作所为,放到当今社会,简直就是一件无法理解、不可想象的事情。再说一件发生在朱家身上的当代版“六尺巷”的真事。在农村,对一家一户,宅基地简直就是天大的事。前些年,村里进行老宅基地调整,一处宅基地统一规划为十一米宽,个别邻居强,非要十二米宽,为此僵持不下,因为他要十二米宽,肯定得有人做出让步和牺牲。
后来,村里把朱学军家规划到只有十米半宽(因为考虑到朱家心地良善),这明摆着是欺负老实人,朱学军一时想不开,爹就给他讲“六尺巷”的故事,朱学军最终想通了,为了息事宁人,为了乡邻和谐,朱家最终做出了让步,没有和邻居攀比,没有计较他们的“寸土不让”,没有在宅基地上论宽窄长短,延续了“六尺巷”的和谐乡风。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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